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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行走非洲的和尚爸爸》摘要⑥美援独立的利比里亚

评论:0 来源:《行脚非洲的和尚爸爸》 作者:张融琳

《行脚非洲的和尚爸爸》摘要①缘起

《行脚非洲的和尚爸爸》摘要②青少年时期的慧礼法师

《行脚非洲的和尚爸爸》摘要③寺院丛林的生活

《行脚非洲的和尚爸爸》摘要④新篇章:前往非洲

《行走非洲的和尚爸爸》摘要⑤慧礼法师的非洲经验

《行走非洲的和尚爸爸》摘要⑥美援独立的利比里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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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援独立的利比里亚

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国家的国际机场,但在非洲地区,这样的场景却又司空见惯,非洲人极重视表面尊严。常常看到一身穿戴名牌的黑人,从帽子、衣服、手表到皮鞋全都是名牌,西装革履,衣服光鲜,但不知他们内心在想什么。

三十年前的非洲国家和地区,在欧洲殖民时代,个个比台湾富强。但现在非洲国家和地区,全是第三世界,极度贫穷、落后,只有少数的权贵,却又极力搜刮、贪渎,哪管其他大多数穷困的非洲人,其自私短见,真是一览无遗。

从蒙罗维亚机场往“大使馆”的路上,张秘书介绍着利国的情况:利比里亚人口两百八十万,土地面积是台湾的三倍大,是美国黑人返乡建立的国家。在非洲国家全是欧洲殖民地的情况下,只有利比里亚是美国支持独立的国家。

利比里亚在一九九八年结束内战,我到的一九九九年,仍被美国列为旅游不安全国家。利国的水电设施在内战时全毁,因此仍处在没自来水没照明电的情况下,必须自备发电机才能有电力照明。

回到“大使馆”,其前侧就有一间发电机房,引擎声隆隆作响,利国政府没办法供应电力,利国人民倒也习惯摸黑过日子。入夜后,街道上稀稀疏疏的光点,只有少数人家能自备发电机。

行李不见了,劳动“大使馆”和农技团几个大男人为我张罗换洗衣物和盥洗用具。幸好有此好因缘,否则一个人外出,像利国机场的那种乱象,活像遇到一群土匪强盗,哄哄闹闹地乱成一片,何时会被生吞活剥都很难预料。

非洲地区驻外人员的辛苦和奇遇,或许是台湾外事工作同仁很难想象和理解的了。台湾为了争取利国的支持,不得不付出相当的经济援助,但如何将钱花在刀刃上,很难拿捏得准。

台湾来的轮椅捐赠

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上午,在轮椅捐赠之前,农技团范先生开吉普车带我到蒙罗维亚市区内绕行了一圈,宽敞的街道,完好的柏油路面,在非洲国家除了南非倒是少有。但是破败的建筑,老旧脏乱的街景,则是和其他非洲国家如出一辙。

范先生特地开车载我到港口参观,看到正作业中的拖拉机和货柜吊装机械,这些都是台湾当局捐给港务局的。在港口区遇到由南非到利国经商的三位台湾侨胞,正在提领货柜和港务人员周旋,他们三人大谈苦经说:“海关人员认为台湾当局有钱捐助该国,台湾人一定很有钱,所以必须多给钱才放行”, 这明明是敲诈,真是“阎王好说,小鬼难缠”。在非洲做进口生意,就如一块大肥肉,所有的苍蝇都会聚集过来抢占一口。

而我当天的行程是主持一场轮椅捐赠仪式,活动也是台湾和利国民间友谊的交流,代表台湾民间对利比里亚人民的关怀。

台湾四十几年前,也曾经极度贫穷,接受别人的援助包括衣服、食物,今天有能力帮助别人,只是在传递爱心,希望未来利国人民,也能将这份爱心传递下去。

晚间电视新闻播出轮椅捐赠的消息,不知利国人民是否会将台湾看成冤大头?利国之行,让我深深觉得,利国举国上下缺乏国家观念,人人急于自肥,上行下效,如此需索无度,真的是善门难开。

仪式后,受被捐赠的医院邀请,到天主教医院参观,医院里两百多名员工、七位主治医师;妇产科、小儿科、内科一应俱全,内部陈设整洁,管理井然有序。四部发电机日夜发动,供应全院的冷气和照明。西班牙修士认真带领参观和介绍,医院中的设备有超音波诊断及断层扫描等机器,但都已出现故障不堪使用。

台湾农技团在利国

在利比里亚期间,台湾驻利比里亚农技团范植添先生,开车载我到郊区农技团的农场参观。台湾当局为协助利国人民推展小农计划,派驻农技团教导利国人民农耕技术,并协助品种及土壤改良,可谓用心良苦。

范先生带我参观利国的主要经济作物——橡胶。连绵数十公里道路两旁高大的橡胶树林,这可比黄金矿藏更有价值。看着从树干上滴下一滴滴白色乳液,滴在承接的塑料盆里,这么不起眼的一小滴,但在道路旁的大卡车,却一车车地装满从树上收集的乳胶,真可谓“数大便是美,滴水可成金”。

利国道路旁很多巨大的广告牌上写着:“THINK BIG” ,他们只会“THINK BIG”,却不知大是由小累积而成。“登高必自卑,行远必自迩”的道理,想必利国人民不曾体会。

备受考验的慈悲心

仪式圆满后,一九九九年十一月二十四日下午将搭GH551两点三十分飞科特迪瓦的首都阿比让,再转搭RK855晚上十点三十分班机前往塞内加尔的达喀尔。十一点左右,范植添先生从外面回来,叙说刚刚警察又去找三位从南非来此经商的台商,无非是敲诈勒索。三位台商经常受到警察骚扰,只因利国数月以来政府未发薪水,军警及公务人员都难以维生,所以四处扰民,尤其是外国商人,更是经常受到骚扰。

午餐时,范太太备好素菜,又包了一串素粽,要我带着走。因为接下来几天的行程,在机上和机场转机的时间相当长,所以素粽可以当便当。几天来在利国受到“大使馆”和农技团的盛情招待,真是感激不尽。

十二点,“大使馆”的彭主事开车来送机,匆匆用完午餐,拎着行李与大众互道珍重,再度踏上旅途。但毕竟是“黑暗大陆”,不仅是人种黑,连社会也黑暗,政治也黑暗,人性更是黑暗。面对种种的黑暗,很难用文明社会的认知尺度加以衡量和面对(利比里亚已于二○○三年十月十二日与台湾“断交”)。

到了机场,又要面对拥挤、嘈杂、混乱、闷热的场面,就在登机柜台前,挤满了人和行李,真的就是拥挤、嘈杂、混乱、闷热,完全不像人类社会该有的举止和现象,是不该如此形容,但场面确实是如此。

我和彭主事挤在人群中站立了两个小时,毫无往前移动,柜台前的人群,大家都往前挤,彭主事性情好,一声都没吭,我凑近他耳朵说了个故事给他解闷。

话说舍利弗过去世修行时,曾大发菩提心,要广度众生,此心念一发,就有天人化现来考验他。

有一天,舍利弗外出行化时,遇到有人在路旁痛哭流涕,舍利弗好意探询,此一天人化现的路人哭着说:“我母病重,医生说须有修行人的眼睛做药引才能治愈。”舍利弗心想:我正欲广度众生,普利大众,就挖右眼交给路人说:“我是修行人,这颗眼珠就让您带回去治母病。”

此一路人,一看舍利弗取出的是右眼就很抱歉地说:“真对不起,我忘了告诉您,医生说是要左眼。”舍利弗一听,只好怪自己鲁莽,未明就理就挖出右眼,所以只好忍痛再挖出左眼给路人。

舍利弗这时已是全盲的状态,却听到此一路人将舍利弗的左眼珠凑近鼻子闻了闻,大吼道:“臭死了,这算是什么修行人的眼珠。”接着将眼珠丢在地上,用脚狠狠地践踏。舍利弗面对此情境,感叹众生难度难化,因而退失了菩提心。

说这个故事给彭主事听,也是在自我嘲弄,想想自己发愿到非洲度化众生,几年来,面对更多非理性情境时,不知能否坚持“法化非洲”的心愿?

说完故事,彭主事突然想起了什么,往柜台内挤去,我想他是想到了利用“大使馆”的特权了,规矩排队在这里是不合时宜的。果然很快就有了消息,他拿了我的机票、证件和行李很快地完成了手续,但是似乎需要给好几个缠着他的人钱。

彭主事送我到候机楼,我请他先回去,我在候机楼静候飞机就好。彭主事回去不久,就有一个警察跑来找我,问彭主事是否走了,说他刚刚帮彭主事办理登机手续,彭主事没给钱。我不想跟来人纠缠不清,从口袋里掏了五元美金给他,那人就高兴地走了。

在非洲要学会等待

二○○一年一月(摘自慧礼法师手稿)一日正午时分,在马拉维的街头,一辆箱型九人座公共巴士(迷你巴士)缓缓开来,中午的阳光晒得皮肤发痛,一群人像飞蛾般扑了上去,他们已足足等待了两个小时,二三十人拼命挤进只能承载九人的迷你巴士里。

等车是马拉维当地人生活中的一门功课,迷你巴士是马拉维的一种交通工具,但是没有时刻表,何时发车永远没有个准,当地人只能每天凭运气呆呆地等着,等待是当地人生活中的一门功课。

这些年搭飞机从台北飞南非,一飞就是一万多公里,在机场等待的时间相当长,转机要等,到南非机场上下飞机也要等,来回马拉维更是要等,一切仿佛都在无尽的等待中,而生命也在等待中一分一秒度过。

有一次,搭马拉维航班飞马拉维,下午一点的飞机,预计在半个小时内会在马拉维南部的布兰太尔降落,再转飞目的地利隆圭,但遇到暴风雨,飞机一直上下晃动,机长向大家报告,机场因雷雨而停电,无法导航,机长自行驾机兜圈子,以目测降落,但飞了几圈找不到跑道,只好放弃降落,改飞其他城市降落。

原本是在布兰太尔转机,再飞目的地,没想到一场暴风雨,竟把我们直接吹到目的地,而且还早到了一小时,真是出乎意料之外。非洲的天气,真是千变万化,冬天清晨温度可以在五到七度,到了中午,太阳可以把人的皮肤晒到发痛。

搭飞机等机,是习以为常、家常便饭的事,到哪儿都要等待,尤其是马拉维的飞机永远是延误迟到的,有时有机票上不了飞机,不知何时启航,只有等啊等的,从一小时到一两天,几乎是司空见惯的事。甚至还有卖了票,航空公司关门,停止营业的现象,几乎是求偿无门,只能自己想办法。

不过在此次飞行中,倒是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,当飞机在天空上乱飞的时候,我在不经意时随口说了一句话︰“希望佛法能提早到马拉维来。”没想到一语成谶,我们也因雷雨提早抵达目的地,还认识了一些弘法上的贵人,而马拉维竟也成为我日后筹建“阿弥陀佛关怀中心”,照顾艾滋孤儿的第一处法缘之地。

这里没有老人

在马拉维期间,每个月,我们都会下乡到邻近部落里发放粮食。一包包的爱心玉米粉,是非洲人的主粮。一个酷热的午后,依序排队来领粮食的人,几乎都是十多岁的小孩,黑黝黝的皮肤,满口白牙,晶莹剔透的双眼中,总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沧桑与绝望的神色,他们大多是无父无母的孤儿,一无所有。

在发放食物的过程中,忽然人群里一阵骚动,“一位老人来了!”

大家不约而同地叫了起来,老人在这里几乎是稀有的,因为马拉维人民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十七岁。只见这位老人拄着拐杖,体弱无力,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般,我猜他真正年龄也许五十多岁,但是却有七八十岁的外貌。

在中国台湾、在日本,几乎已进入中高龄社会,处处是老人,不但有为老人设想的设施,还有各种福利津贴。唉!地球的两端、不同社会的老人,虽同为老人,但有不同的际遇和不同生命的功课。

不知民生疾苦的统治者

有一次在坦桑尼亚首都,雨后的马路,到处是坑坑洞洞的水洼,开车要左闪右躲,才能避免车轮深陷洞中。而往往在大水洼旁,常会有一群年轻人等在那里,当车子开到水洼旁,他们会好心地引导车子往旁边开,但往往是越指导车就越往水洼里陷落。这时年轻人一涌而现,纷纷帮忙推车。当车子脱困后,这群年轻人就围上来,伸手要钱,此时才恍然大悟,原来从头开始,就是一场有意图的设局事件。

这种经验,在马拉维也碰上好几次。一群小孩伸手讨钱时,表示这是买路钱。意思是他们要补平路面,过路者要付费,如果不付费,小孩子就追着车子狂叫。

坦桑尼亚的乡下,马路更是千疮百孔,每次开车只好减速再减速,我常开玩笑地问当地人︰“你们的总统出门都骑马吗?是不是不用开车?”“呃!总统出门是搭直升飞机的。”他没有意会到我酸溜溜的问话。唉!原来总统是不搭车的,难怪马路破成这个样子,他根本就不知民生疾苦呀!

又有一次,到英属冈比亚去,从机场到首都的路面,简直可以用烂路来形容。人坐在车上,就像历经了一次全身按摩。滚滚沙尘,连马路上都可以卷起千层土来,像进入到沙漠里一般。我随口问了一下当时的李辰雄“大使”,“机场到首都是国家的门面,怎么不修好一点呢?”

李“大使”说︰“这段路越烂,越容易争取到国际经济支持。”我心想︰“马拉维的小孩和坦桑尼亚的年轻人拦路要钱,可不比冈比亚的总统来得高明。”

记得有一次,到利比里亚捐赠轮椅,在机场入境,提领行李时,吵杂混乱拥挤的场面,记忆犹新。出了机场上车,只见路旁的电线杆,一根根直立着,但是却不见电线,据说是在内战中,电线被搜刮盗卖一空。现在内战平息,全国没自来水没照明电,要想恢复电力设施,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

进入首都蒙罗维亚,却发现四处可见的选美广告,随口问司机,“国家这么穷了,还要选美,很奇怪!”司机回答竟然是:“选美是幌子,其实是为总统选妃子而办的。”

马拉维的马路,在弯道路旁边,有像护栏一样的设施,这些护栏以水泥做成立柱,以木头做横杆。曾经我走遍马拉维,发现全国所有护栏的横木,都不见了。听人说,全被拆除当作柴火烧了,一根一根水泥立柱仍然杵在那儿。马拉维的风光是美丽的,浩瀚无际的马拉维湖,湖宽几乎占马拉维的四分之一大,惊涛骇浪,壮观无比。原野上一栋栋泥墙干草屋顶的房子,一扇扇茅草编织的围篱。风光是美丽的,但是老百姓却真的是又穷又苦。

我常想如果统治的人,无法时时谨记着这句“民之所欲,常在我心”,我想老百姓的苦就真的是苦了!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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